朱晃去看了膝下的孩儿是否已经入睡后, 便带着人前往正厅。
“殿下今日可有按时服药?”
“有,医师有说,主子的伤好了许多呢。”
朱晃和家里管事的管家闲聊着,就看到程婧带着人满脸微笑地从里院出来。
管家连忙拉了拉朱晃的衣袖, “大人,七公主还没走呢。”
朱晃驻足,站到一侧, 等程婧过来后立马行礼,“给婧公主请安。”
“姐夫不用多礼。”程婧说着,把手里抱着的几株荷叶往前伸出来给他看:“之前一直听说四姐的园子如何漂亮,今日路过荷塘, 看到那荷叶田田, 本宫手痒,就围着姐姐闹了会儿,跑去塘里折了几支荷叶来, 坏了点园里的景致, 还望姐夫明天见了不要怪罪。”
朱晃受宠若惊地低下头,“能得公主喜欢是好事,水本草木之花, 有人欣赏才美。如今只是荷叶,等天气完全热起来, 那满塘的荷花更美, 届时……”
“本宫定然会来看的。”程婧迫不及待地打断朱晃的话, 似乎有些兴奋过头。
这时, 站在她身后的嬷嬷开腔温声提醒道:“娘娘,时间不早了。”
“知道了。”程婧轻声回答,把荷叶拢好,笑着又朝朱晃说了一声:“姐夫,我明天再来府上玩。”
朱晃笑笑,也不应承,直到等程婧一行人的灯火烛光远了,他才直起身,将一直端着的手放在身侧。
公主府的管家恰时说到:“这几日,七公主娘娘都在府上呢。”
“真好啊。”朱晃叹了口气,语气有些羡慕,“她年纪小,只要一日不迁宫继续住在问章宫,人情往来等俗事就由十二王妃操办。我也想有这样的哥哥在上面顶着,让我有时间到处玩。”
“……”管家沉默了一下,他要表达的并不是这个意思啊。
不过算了,他看着朱晃进了淮阳公主程旸的寝殿,心想大概这些事公主会跟他说,自己就不多事了。
朱晃小心关上门,看到房里侯着的奴婢起来,还打了个手势示意她们噤声。
他轻手轻脚地进了里屋,打开帐子,看着背着他睡得程旸笑了笑,然后伸手……
程旸转头,顺手抓住他的手放在胸口,“回来了?是不是遇到程婧了?”
“呀,就算是亲妹妹叫名字也有点不好啊。”朱晃脱了鞋,蜷着腿上床坐好,把程旸抱起来让她靠着自己,“这个七公主看起来天真浪漫得很,怎么突然跟你走得这么近了?”
程旸因为“天真浪漫”这个词没忍住一个白眼翻出来,一想到这是用来形容程婧的,她甚至要吐出来。
“只不过是因为我在九龙秘境里救了她而已。”然而形势比人强,她话也没有乱说,只是慎重的警告丈夫:“她没看起来那么简单,你离她远点,听到没?”
“放心啦,我又不喜欢这种类型,我刚才看都没有看她一眼。”朱晃把程旸搂紧了,表情十分慎重:“这几天在各个灵堂里到处跑,跟着哭跟着转,简直要把我累得胆汁儿都要吐出来了。为什么咱们皇家死人兴死一片的……啊,我说这些也不是为了抱怨,我是想说,看到那些,我都有些后怕。公主,您能平安回来真的是太好了。”
程旸难得露出温柔的眼神:“我也这么觉得啊。”
就是因为还舍不得朱晃,舍不得现在这种生活,她才会在生死之迹,对程婧说出这种话。
现在她们姐妹俩,程婧是主,程旸为仆。这几天程婧往这处园子里跑,都只是再逐一跟程旸学习,顺便接手她手中的势力。
那是八千重兵啊!
程婧回去的路上越想越兴奋,现在这种情形,是她以前根本想不到的。
“我以前真傻啊。”程婧越想越觉得不可思议,她为什么直到最近才明白放弃手中的权利就等于放弃自己的性命这个道理呢?
还好还好,现在为时尚晚。
程婧的撵轿过了东宫大门就不能进了。她下了撵轿,往前行走时看到前路上还有一队人。
“是皇兄吗?”天黑了,就算到处都有点灯程婧还是有些看不清楚那位行走在宦官前方的人。不过程婧想着季长芳也有这样一件鹅黄色的长衫,内心笃定后也没再仔细分辨,直接追了上去。
在她跨开步子第一步侍奉着的几位嬷嬷就忍不住露出惊吓的表情:
“公主,内宫禁止奔走的。”
“您身为未出阁的娘娘,怎么能做出这等出格的事来呢?”
程婧才懒得理这些人呢,她把身后的呼声当耳旁风,直奔着自己的皇兄去了。
“皇兄。”
提灯尾随的几位太监回头,看到是程婧追着来了,连忙停下行礼,“公主殿下。”
“皇兄”此时也回过头,只不过却不是季长芳。
季盈没有注意到程婧一看到他的模样就冷下脸的瞬间。
他看到程婧也挺高兴的,“七妹妹,你叫我啊。”
是吧,她现在能有这种觉悟真的多亏了眼前这个人啊。
程婧心里恨急,脸上扬起比刚才还要灿烂的假笑,“对啊,人家好几天没见到盈哥哥了嘛。”
季盈耐心地给她解释:“我在秘境里受了伤,是今天好了些才能下地的。躺了这么些天,身子都有些僵了,所以才趁晚上人少的时候出来走走。”
说完他又关心道:“婧妹妹,你是从外面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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