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能够赋予我——生存的意义吗。”
“能。”
——五年前,芥川第一次遇见太宰
“……我可以,喜欢你吗。我的职业你应该听说了,如果你不介意……”
“诶!?那、那个,怎么说呢,虽然不清楚理由,但我真的很开心……谢谢你,学姐。”
“嗯。”
——两年前,间桐樱第一次遇见深町皋月
※※※
深夜·校庭
……
月上中天。
清明如水的月色之下,有如猛兽利牙一般的黑刃蠢动盘旋。校庭为这片裹挟着浓厚死亡气息的暗影所侵蚀,连空气都因之颤抖、变质,彻底转化为不祥的异界空间。
武器也好,遮蔽物也好,甚至——是敌人的手臂或头颅也好。
只要与那道看似轻薄的黑影相交,结果必然是干净利落的一分为二。
其名为「罗生门」。
仅为破坏与杀戮而存在的力量,也唯独在这一领域所向披靡,如实反映出主人利刃般孤僻而偏执的秉性。
“咳咳……”
在那由黑刃席卷而成的风暴中央,平缓迈步、时不时低头咳嗽的芥川就如同风眼。苍白清减的面容上不见一丝血色或表情,黑眸幽深,有种将一切汹涌狂澜都收敛其中的病态的安静。
然后,芥川于“某个地点”停下脚步。
爱因兹贝伦咖啡厅。
那本应是皋月和远坂凛一行在初赛期间选择的栖身之所,也即是用于展开防守战的魔术城塞。
但如今……这一所在却为散发着强烈恶意、有如毒沼般的雾气所笼罩。
就好像被饥渴的白色巨兽一口吞下那般,墙壁与屋顶的轮廓已完全无法分辨,就连通向咖啡厅正门那条铺满樱花的小径——今天中午芥川还曾经走过——都在他脚边被浓雾整齐划一地截断,一面照常落英缤纷,另一面则湮没于雾气之中,沦为一整片空白无物的荒原。
别说雾霭对面的景象了,外人途经此地时,甚至看不清落在自己足尖之前的花瓣。
“……”
察觉到雾中必然已发生异变,芥川伫立不动,眉峰不自觉地向中央聚拢。由他身上黑衣变形而成的刀刃与兽牙,也像是要反映主人内心焦躁一般不安地鼓动起来。
“Saber。”
须臾沉默之后,芥川好像有些不快似的抬起头,朝向面前无人的虚空发话。
“你在那里吧。这片雾,对Servant有不良影响吗?”
“——啊啊??”
虚空中唐突地传来回音。语气强硬、不拘礼节又带些粗鲁,音色却异常干净明亮,仿佛是变声期之前的少年。
“这个嘛……嗯,看来没什么大不了的。最多也就是身体变笨重,感觉不如平时灵敏的程度吧?哪里,比这更险恶的战场我见的多了,对我来说不过是小菜一碟!”
见芥川低头不语,那嗓音又略带兴奋地拔高:
“怎么啦Master,是要去干掉制造这片雾的Servant吗?啊,我是不介意给你那位学妹搭把手啦。那种一根筋直来直去的家伙,我还蛮喜欢的!”
“……没有必要。”
相对于Saber这份跃跃欲试的热忱,芥川的回复却显得十分消极。
“如果她连这种程度的对手都无法战胜,就算幸存下来,也只会给太宰先生脸上抹黑。眼下就静观……”
“——哈!事情好像没那么简单啊,Master。”
突然,Saber以一阵爽快而意气飞扬的笑声打断了芥川的低语。不等他下令,金黄闪光的粒子便于夜色中飞快聚集,描绘出流线形的铠甲轨迹。
先是双足,然后是披覆着厚重银铠的身体与双臂、造型独特的头盔,最后是手中闪耀着灿烂光辉的宝剑。还不到一秒钟,Saber就在芥川身边完成了实体化,通身武装齐整,英姿勃发,以一副不将世上任何事物放在眼中的桀骜姿态仗剑而立。
“喂!”
顾不上理会芥川质询的视线,Saber挥动剑身,直直指向距离他们最近的一处樱花树顶。
“隐藏气息也没用的,Servant。我是不懂你鬼鬼祟祟藏在那边想干嘛,如果打算偷袭我的Master,我可要用这把剑给你好看啊!!听见了没?!”
“……”
得知对方是Servant的瞬间,芥川也猛然屏住了呼吸,仰头向树冠上投去充斥着敌意的尖锐视线。
然而——
自枝叶阴影中投落、淡淡回应了Saber粗暴挑衅的,却是一个不带丝毫戾气,温和沉静到令人难以置信的声音。
“不,我绝无此意。”
那声音道。
像是为了要表明诚意似的,“他”很快便与Saber一样切换为实体,自树梢大片乌云般摇曳不定的黑影间现出了身形。
“……?!”
芥川瞳孔收缩。
那一刻,浮云遮掩了月华,星光黯淡稀疏,夜空中分明已无银白的清辉洒落。
但当他抬头看去时,却丝毫不感觉昏暗模糊,反而无端有种直击入眼底深处、灼烧脑髓的错觉。
——就在这一刻,头顶整片天空如同白昼一般宽广而明亮,放眼处景物清晰,仿佛那枝头正悬挂着一轮光焰灼灼的太阳。
“你是……”
直到最初的目眩退去之后,芥川才得以看清。
背对月光、身披有如太阳般光辉耀眼的黄金甲胄屹立于枝头的,是一名身形清瘦而容颜俊美,手执华美长|枪的白发青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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