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的最后。
杨戬祭出造化玉碟打开空间门准备带着姜一离开, 四儿自觉地跟上, 却被杨戬拦下。
小姑娘脚步一停，肩膀上黑黢黢的幼鸟又掉了下来。杨戬眼疾手快地伸手去接，然后俯身放在了哮天犬的大脑袋上。
一条沙皮狗, 脑袋上盯着一只浑身漆黑连眼睛都分不出来的黑鸟, 这画面有些滑稽。更要命的是, 这沙皮狗十分人性化的表情惹得人忍俊不禁。
哮天犬两只眼睛恨不得翻到头顶, 迈着步子小心翼翼，生怕一不小心把头顶的黑鸟掉下来。
——头顶的这位可是惹不起的大爷！还是更惹不起地01号大厦顶层“住户”的心肝宝贝蛋儿！
二哥把这么重量级的人（妖）物交给你，你感动吗？
哮天犬表示，完全不敢动啊！QAQ
但即使是这样，哮天犬还是战战兢兢颤颤巍巍地按照杨戬的示意，走进了空间门。
眼见黑鸟就要进入空间门, 四儿终于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
她迈起步子跟上。却遭到杨戬地再度阻拦。
小姑娘把视线从空间门那边挪回，猛的抬眼看向杨戬。平日里古井无波的漆黑眸子, 今日里仿佛燃起了火焰。
“……”
她什么都没说, 只是一瞬不瞬地盯着杨戬，但身侧握起的小拳头，已经表明了她的态度。
——要么让她过去, 要么，打一顿让她过去。
总之, 她怎样都是要过去的！
谁都不能阻止她！
战意腾起, 所向披靡。
来战！
对此, 杨戬只是叹了口气, 轻飘飘地说了句话:“凤肆出手前，曾朝我要了个许诺。”
只短短一句没头没尾的话，只“凤肆”两字，就让她熄了所有火气，战意。
当日凤肆踏进红莲业火时，与杨戬传音。问他，若自己保全了这方小世界，所得的功德是否可换姜四儿的百年自由之身。
其实这事杨戬做不了主，但他手里的造化玉碟却亮了亮，替他做了回答。
“善。”
造化玉碟乃是鸿钧老祖之物，不必想便知是谁允诺了凤肆。
这位虽然在紫霄宫住着不问世事，但他一跺脚，绝对是三界都要颤一颤。他老人家的亲口许诺，玉皇大帝和王母娘娘都说不得什么。
君不见，千万年前，这对天庭的一皇一后只是紫霄宫守门的道童吗？
“……凤肆，他……”沉默半晌，她念出这个名字。她本想问凤肆还会不会回来，可是刚刚开口，她又不敢问了，她怕得到的答案不是自己想要的。
小姑娘松了拳头，垂下小脑袋。头顶的呆毛也随着自己的东西一同耷拉下来，蔫儿蔫儿地。
见此，杨戬又是叹气。
“你可在此间世界再呆百年。百年之后，我来寻你。再回锁魔塔。”
“……”一点反应也无。
“这是他的意思……”亦是他的条件。
“……？”四儿怔住，她本就脑子迟钝，想的头疼，也不知道这是为什么。
凤肆这个人，天生骄傲到骨子里，偏偏又聪明的不得了，活了这么多年还精于算计。
托尼对四儿的好感，他早就看在眼里，不但没有作为，反而冷眼旁观任其发酵。
他利用托尼，以他为圆心让四儿结识了一众超级英雄，本是为了将来天庭的人马找来后有力可施。但谁承想半路杀出来个姜一。
千年前凤肆阴了姜一，把姜一搞去了无间地狱；千年后凤肆被红莲业火焚身，以命还姜一千年烈火焚身之苦。
一因一果，冥冥之中自有定律。
也因为如此，凤肆才决定让四儿在这留下百年。一是她可多得百年的自由，二是痛舍四儿百年的陪伴，算是对偿还托尼的利用。
其实凤肆也不想这样，他的傻姑娘虽然呆的要命，但他也不想把自己的想法强加给四儿，自认给她自己以为最两全的法子。
可他真的是怕千年百年之后，本应该早就化成灰的托尼不知道从哪里蹦了出来，他又多了个情敌。
情敌倒也还好，他更怕四儿因此也沾了因果。不如早早趁这百年还清。
至于四儿，他对那傻姑娘的脑子（不开窍）有信心，绝对不可能看上托尼。
再者。四儿因为姜一那小子中了一道符印，起码要百年才能恢复。锁魔塔那个群魔乱舞的地方，凤肆真的不放心她回去。
毕竟，她若等他恢复神智，一等便要百年。
人人都说，不生不灭不老不死还能跳出三界众生六道之外不在五行中，无穷无尽的孤寂又算得了什么。百年而已，对他们来说不过是一个短暂的数字。
他们这群从洪荒就活到现在的活化石，也许还不如凡人短暂的几十年把情爱二字领悟的透彻。
凤肆恢复神智至少要百年时间，他不忍他的傻姑娘抱着一只黑鸟呆呆傻傻地等他百年。
凤肆从没说过自己心悦姜四儿，他只是总为她想出最好最全的法子让她平安喜乐。
哪怕，这百年里没有他。
杨戬跨进传送门，回到主世界。
另一边的传送地点定的是京城东郊。离化为01号大厦的锁魔塔大门，仅百米之遥。
杨戬本想把哮天犬头上顶着的黑鸟送进大厦顶层便去天庭复命，却不曾想传送门的这边早已有人在等他了。
是个男人，他身着一身墨绿色的长衫负手而立，放在身前的右手握着一串佛珠，修长好看的拇指缓缓拨动着。不知是不是错觉，他每拨动一下佛珠，佛珠上面刻着的经文就闪烁一次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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